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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68节

    ??明仪立刻起身过去看,萧必明也赶紧凑过来,拿着卷子一一对照,果真与小皇帝说的一样。

    ??卷子上的观点不但与唐可寅写的书一样,有些遣词造句更是一字不改。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他们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却还是要求证一番,明仪拉着小皇帝问:“唐可寅的书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恩科开考前,就是小姑姑受伤那日,白天给我的。”

    ??萧必明记起来了:“那日臣在御书房门前见过唐大人,他手里的确抱着几本书。”

    ??“去,你亲自去,去问问唐可寅。”明仪心头大震:“传旨,上朝。”

    ??第1585章 恩科成绩作废

    ??萧必明不敢耽搁,立刻就走,他明白这件事有多大。

    ??恩科作弊,还全部上榜,这无非就是在扇朝廷的耳刮子,如今吴越与蜀国的王族都在,如果作弊的事坐实。

    ??那大魏,颜面全无。

    ??突然传旨上朝,大臣们都不敢耽误,心里隐隐猜测到发生了大事,却也不明白是什么。

    ??急匆匆的赶到大殿,只见大殿上挂满了卷子,关键每张卷子旁边,都贴着一张撕下来的书,小皇帝坐在大殿台阶上抱着书瞧,明仪扶额坐在椅子上,三王爷则背对众人负手而战。

    ??看模样,是遇到大事了。

    ??大臣们不敢问,一一上前去看,看过两三张卷子,心里也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无不心中大骇。

    ??可是明仪没有说话的准备,这让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小皇帝依旧在看书,也没有说话。

    ??等了许久,萧必明来了,众人赶紧站好。

    ??“皇上。”萧必明上前见礼:“臣已经询问清楚了,唐可寅家中遗失的,是他写给皇上书籍所用的手稿,臣仔细问了唐可寅,可想过为何被人袭击,他也不知道。

    ??但是在臣告诉了他恩科试卷里面出现了与他写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后,唐可寅回忆起来一件事,中秋当日,皇上宣他入宫,出宫时已经很晚,他到茶楼吃饭饱腹,遇到了文书司的陈大人。

    ??陈大人当时问他为何现在才吃饭,唐可寅便说皇上选自己入宫,问了些问题,并且随口告诉了陈大人皇上问了什么,臣想,这大概就是恩科之前,唐可寅被人袭击的原因了。”

    ??说话间,文书司的陈大人被扭送了上来,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压根不敢抬头。

    ??明仪看向他,声音沉沉:“恩科之前,各处的茶楼客栈都摆放了不少时政的书,与你有关吧。”

    ??陈大人脸色大变,呼吸急促,浑身颤抖说不出半个字。

    ??这副表现,不打自招。

    ??“好大的胆子,真的很大胆。”明仪连连点头,已经是怒火席卷的前兆,但她忍了下来:“削官,下狱,仔细问他都告诉过哪些人。”

    ??陈大人被扭送了下去,哭喊连天。

    ??大殿上的众人噤若寒蝉,只有萧必明说话:“唐可寅知道自己的多嘴导致如此大错,已经在宫门前长跪谢罪了。”

    ??明仪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直没有回答,萧必明也就没有继续再提。

    ??又是一阵沉默后,户部的人来了,跪下就道:“皇上,臣等仔细核对了所有上榜学子的消息,籍贯上一切妥当,但是师从,大半都是”他忍了一下,看向萧必明:“池三岳门下。”

    ??萧必明身子一震,极为震惊,其他人的神情也差不多了。

    ??三王爷一甩袍子坐下来骂道:“耻辱,奇耻大辱!”

    ??所有人都沉默着,想说话,却又不敢。

    ??恩科舞弊,还张榜公示了。

    ??不说出去,那朝廷还有何公允可言?

    ??说出去,朝廷颜面何存?

    ??将错就错,还是自打耳光,没人敢站出来说个一二。

    ??“传旨。”明仪声音阴沉的可怕:“恩科成绩,作废,择日,重考。”

    ??第1586章 一锅端

    ??她起身,在满朝唯唯诺诺的男人跟前做下决定:“脸面没了,可以再挣,公允没了,往后谁敢信任朝廷?错了就是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上,三王爷,本宫以及所有经手恩科的大臣,全部写下罪己诏公示天下,问罪审卷大臣,严查是否有私,包括唐可寅。”

    ??“公主。”有人急忙跪了下来:“恩科舞弊,的确不对,但上至皇上下至大臣,若是全部都写罪己诏,是否矫枉过正?”

    ??明仪看向小皇帝,严肃认真:“越到后世,处事越会用先代规矩祖宗家法来处置一件事,我们若不是以身作则,焉知后世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为了颜面丢了公允?这是大事,并非儿戏,若是为人所知,让百姓如何看待朝廷?大家请罪,便是让天下百姓都看见我们的态度,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做人如此,治国也是如此。”

    ??小皇帝点点头,说道:“准明仪公主所奏,严查此事,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

    ??当天,皇榜揭下,宣布恩科结果作废,并附上了缘由与所有罪己诏。

    ??满城震惊!!!

    ??皇榜之下,围观的人比开榜那日更多,众说纷纭,人声鼎沸。

    ??混乱中,所有卷子存疑的学子全被衙门带走,一一审问,当天夜里,就追查到了客栈老板身上。

    ??可是,书籍早已经在恩科之后就被主人家一本不漏的收走了,至于是主人家是谁,严刑拷打之后,奄奄一息的客栈老板说了句文书司。

    ??文书司,唐可寅先前待过的地方。

    ??可是没人怀疑他,而是直接严查文书司的人,那些恩科之前从国子监进入文书司的人,嫌疑最大。

    ??恩科舞弊,吴越和蜀国王族都在看笑话,考试前的慎重对待,考试后的张榜乌龙,都成了他们的笑料。

    ??但,嬉笑过后,大魏敢自打耳光承认错误的气魄,又让他们敬服。

    ??刑部从未想过自家衙门会这么忙,一连七八日,突审严审日夜不停,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单独关押,就连早已经离开国子监的池三岳,也进了大牢。

    ??他的学生恩科舞弊,他不可能独善其身。

    ??刑部大牢里,唐可寅看着高处的小方窗发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八日了,连夜突审,用刑严审,他都扛过来了。

    ??如今,他身上的罪责只有一项,议论恩科。

    ??这不是大罪,最多挨一顿就能出去,而其他人则惨的多。

    ??刑部大牢里的惨叫络绎不绝,那些自视甚高的国子监学子,此刻已经被打的破开肉绽,他们孤傲,所以他们不认自己作弊,但他们惜命,扛不住酷刑就认了。

    ??唐可寅就静静的听着他们的惨叫,听着他们认罪,看着他们被打的皮开肉绽后退回牢房等候宣判。

    ??恩科作弊,还是在吴越与蜀国王族都在观望之时,朝廷一定会严惩的,只要朝廷烟尘,刑部为了交差,必定严刑逼供。

    ??总要有人,为这场让大魏丢尽颜面的事来负责,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这些答卷抄袭的学子认罪。

    ??第1587章 池三岳晚节不保

    ??唐可寅瞧着透露出微弱光亮的小方窗,稍稍有了几丝回忆。

    ??他不过是猜到了考题,忙了好几夜押题。

    ??他不过是将押题的东西混在给小皇帝的书里,让小皇帝仔细研读。

    ??他不过是找人把最为可能的押题结果混在了一堆书里让人送去了池三岳的学生所住的客栈。

    ??他不过是自导自演了一场入室抢劫的戏码,来让自己脱身。

    ??他不过是猜到了明仪会让小皇帝学习上榜学子的文章,坐等小皇帝亲自发现端倪。

    ??他不过是花钱,推了几个替死鬼出去。

    ??这一切都很简单,简单到,看起来毫无破绽。

    ??“我认罪,我作弊了,我作弊了,我认。”

    ??又是一个扛不住严刑拷打而认罪的学子,他浑身是血,被狱卒丢进唐可寅对面的牢房。

    ??唐可寅认得他,杨芙蓉自尽宫门前时,这个人,喊得最凶。

    ??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唐可寅冷眼看着他,他永远忘不了杨芙蓉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也忘不了这些人是如何将矛头指向杨芙蓉,逼得她自尽而死的。

    ??他们如何攻击自己,唐可寅都可以不在意,但他们不该逼死杨芙蓉。

    ??她那么好,与世无争,为何就容不下她,非要她死?

    ??“兄台。”唐可寅出声喊对面的人:“你可有妻儿父母?”

    ??那日还没有昏死过去,痛苦的呻吟中冒出一声虚弱的回答:“自然是有。”

    ??唐可寅笑了:“恭喜,他们都要死。”

    ??大魏律法,恩科作弊,连坐必死,祸及家人,何况还有其他大罪?

    ??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他要与唐可寅争论,但是双眼被血水糊住,他根本看不清对面是谁,想反驳,嗓子里又是一阵腥甜,稍稍用力,就吐了血。

    ??他的模样很取悦唐可寅,靠在冰冷阴湿的墙壁上,唐可寅看着他,看着他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严审半个月,所有该撬出来不该撬出来的东西统统撬了出来,新一场恩科也准备妥当,开始考试,明仪亲自监考,现场出题。

    ??一场考试从早到晚,所有学子都认真对待,即便出了恩科舞弊的事让他们不忿,但朝廷的态度让他们满心臣服。

    ??考卷是在大殿之上百官一同审阅的,大臣们轮流瞧,觉得写得好就用朱笔在上面写上名字,然后送到三王爷案头。

    ??恩科舞弊的结果也在百官商议之后决定,参与恩科舞弊的学子再也不得考试,剥夺其生员学子身份,那些私下里诽谤朝廷官员,拉帮结派鼓动他人搅合朝廷决策的,剥夺生员学子身份之后,流放充军,另外一些妄图左右皇上除掉三王爷与明仪的,视同谋反,连坐三族。

    ??池三岳虽说无辜,但教导不严,所有书籍焚毁,禁止其教书育人,再不许人称文学大儒。

    ??池三岳百口莫辩,在狱中听了处置的旨意,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唐可寅挨了一顿板子后,也被放了回去,他在家里休养的两日,便独自去了池三岳留驻的小院。

    ??人还没走,却被砸的一塌糊涂,破破烂烂,像个荒废已久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