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怎么写 边疆的生活其实非常的简单。 秦采桃等人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之后，就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或许是端王前段时间反应让秦采桃觉得非常的受鼓舞。 也或许是边疆的生活太无聊，她现在对做饭异常的感兴趣。 近日里时不时的都想要捣鼓些吃食出来。 最近几天，她又迷上了做面食。 发酵，和面，揉面...... 可能是在这里的生活太悠闲了，竟从这简单的事情中找到了一丝丝采菊东篱下的乐趣。 端王本就担心她无聊，见她似是找到了乐趣般，反而放下心来了，把心思放到了边疆军务上。 他从来到这里就思考起了整顿军务的事情。 只是初来乍到，一切事情都不方便提，筹谋到了现在也该开始了。 端王放下手中的书卷，在心中默默盘算起了下一步。 冬日的边疆，连街道上都充斥着羊肉汤的味道。 扎达是个土生土长的疆族小伙，自小就跟着阿爸出去放牧打猎，日子虽说过的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他就像沙漠上最坚韧的那株仙人掌，平凡又快乐，只除了不能参军。 是的，扎达最大的梦想就是参军。 或许是小时候在战场被救的经历影响了他，他很想像当时手拿兵刃斩却敌人首级的那个救命恩人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 只是..... 朝廷虽没有明文下旨，但却向来不允许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的男子加入军队的。 扎达只得按下心中的那丝渴望，预备着向阿爸那样继续放牧养家。 这一日于很多人而言只是极为平凡的一日。 但是于扎达而言，却是改变他命运的一日。 族长带来了一个消息。 朝廷决定要面向他们这些疆族的男儿征兵。 扎达简直要高兴坏了，像个快乐的小狼一般在院子里蹦来跳去的。 阿爸却有些忧愁，蹲在墙角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道：“想好了没有？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要命？ 扎达可不管这些。 连年的梦想最终得以实现，这个精瘦的少年脑海中只剩下纯然的喜悦。 阿爸叹了口气。 他老了，孩子想闯就去闯吧。 临去校场前，扎达特意洗了个澡，脚步轻快的跟着族里的其余兄弟们去了他理想中的圣地。 校场很大，扎达看着笔直的站在校场周围的士兵们，激动的脸颊都要红了。 这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不远处，校场外的一个庭院里。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黑衣男子冲着端王道：“王爷，这些男儿们都是家族选送上来的，这两天主要是看一下身体素质，过两天才是重点培养士兵的选拔。” 端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道：“没事，今天是第一天，我先过去看看。” 黑衣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出门后趁着端王不注意对着下属小声道：“让他们都注意着些，别松懈了。” 下属跟着他与端王共事了一段时日，自然知道这位爷端方严谨的做事风格，连忙应了。 端王来到校场看台前，看着下方那一群精神昂扬的男儿，心中大悦，冲着黑衣男子道：“这两天你盯紧一点，一定要各式文件都齐全了才允许入伍，若是有那士兵身份不明的，本王拿你是问。” 黑衣男子连声应了，他早就知道端王定下的规矩。 汉族男儿还好说。但是这疆族的男儿想要入伍就要多几道程序，不仅家族要提供证明，从里长到乡长再到县长如此层层推进都要提供这证明文件，若是有一人身份不明，则不仅此人家族会受牵连，就连那些里长，乡长都要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不仅家族在选报子弟时万分小心，就连下面那些官员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受到了牵连。 也因此，这一批疆族士兵不算特别多，但每一个人都是身家清白的。 端王又看了一眼下首，冲着黑衣男子道：“之后这日程是如何安排的？” 黑衣男子闻言立马道：“回王爷的话，这三日先进行入伍检查分队。三日后会进行军内精英士兵选拨，将之分为天地玄黄四队，按照之前说好的培训。” 端王点了点头，冲着身后一直沉默站着的四位中年男子道：“到时候就要仰仗几位先生了。” 那几位中年男子连道不敢。 黑衣男子姓方，是这军中统领。 当然端王来了之后，相应军务也交到了端王手中。 黑衣男子本就由于不受家族重视才分到了边疆，自然也不敢与端王对抗，事事都听从端王吩咐。 此时方大人见端王如此说就笑着对端王道：“几位先生来了这许多天了，也没请先生们吃顿饭，不如今日由卑职做东，请王爷及几位先生畅饮几杯？” 端王笑了笑道：“本王就不去了，免得坏了你们的兴致。” 几人连道不会。 端王摆了摆手对着方大人道：“那几位先生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他们。” 这还是端王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方大人高兴的不得了，连声应了。 待到晚间到了这酒楼，果真十分的小心奉承。 这几位先生都是端王这几年从军中寻摸出来的好手，自然也知道如何同方大人这样的人相处。 几人也算是宾主尽欢，玩到宵禁才回去。 第十九章 白茫茫的雪花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下。 小花园里几个小太监搭着个架子在烧烤。 秦采桃在亭廊里围着炉子煮面。 她最近特别想吃四川乐山的一种特产---卤鸭肉面。 就让膳房卤了一些鸭肉，海带，莲藕，千张之类的卤菜，想着在这下雪天吃些卤味也不错。 结果昨天晚上端王来了，听他说了之后就道不如将这晚膳摆到小花园里，再让小太监们弄些烧烤。 秦采桃其实饮食很克制，但端王这么有兴致。 看到他这段时间因为忙碌有些消瘦的脸颊，秦采桃微笑着点头。 端王刚处理完公务，陈得胜就笑着道：“听小喜子说，夫人正在小花园里烧烤呢。” 端王闻言微微一笑，沿着回廊去了小花园。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侧妃迷恋上了做吃食。 他本来以为她就是一时兴起，哪知道她像是迷上了做饭一样，每日里兴致勃勃的。 他看了就有些心软。 边疆生活本就艰辛，她跟着她在这边没有华丽的服饰和丰盛的美食。有的只是风沙和狂风。 端王来到小花园，看着亭廊里露出的那一抹倩影，心中感叹。 “王爷来了。”秦采桃一转身就看到端王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容。 端王见状快步走了过来。 一旁的陈得胜想要为他撑伞，结果端王走的太快没来得及。 秦采桃连忙接过蓝玉手中的手帕，帮端王擦掉脸上的雪花。 端王坐在桌前，觉得心中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按理说他从小到大被太多人服侍过了，应该也习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秦采桃这么温柔细致的服侍着，让他有种莫名的喜悦。 秦采桃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觉得端王今天莫名的有些板正，不像以往那么轻松的样子。 难道是公务上又出了些事情吗？ 秦采桃扭头看了一眼正咕噜冒泡的汤锅，呀了一声道：“哎呀，我的面。” 端王扑哧一笑，看着围着炉子转来转去的小姑娘，觉得此刻的她鲜活极了。 其实卤鸭肉面的味道自然比不上膳房的。 但端王却觉得这种像平常人家相处的方式很温馨，不仅把面全都吃完了，连卤菜和烧烤都吃了不少。 还是秦采桃怕端王撑着了，劝住了他。 雪花渐渐停止了飘扬。 在皑皑的月色下，整个亭廊似是在发光。 端王看着被塞到手中的胡萝卜汁哭笑不得道：“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秦采桃面含期待道：“您要不要试试？这个配方是我调配了好久的。” 端王看着眼前红红的果汁，有些迟疑，但一抬头看着秦采桃期待的样子，心中一软。 算了，就当是哄她开心吧。 端王端起胡萝卜汁微微抿了一口，意外于绵密甘甜的口感。 秦采桃见状微微一笑，她才不会承认这个其实是她在系统兑换的胡萝卜汁。 一个新疆的牌子叫神内胡萝卜汁，是有一次她去朋友家吃饭，朋友拿给她喝。 她觉得很好喝，也推荐给身边很多人，大家反馈都很好。 这次也是在边疆呆久了，觉得太馋了，就偷偷往自己榨的果汁里面加了一些。 秦采桃看着端王就那么一口一口的喝完了杯中的果汁，笑眯了眼睛。 她就知道端王肯定也爱喝。 可能是最近办完了招军这件大事，也可能是因为晚饭吃的挺舒服的。 今天晚上秦采桃就觉得端王有点热情。 半梦半醒间感觉端王的腿一直压在她身上，缠着她。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实在是太累了，挣扎了一下竟也就这么睡了。 果然，第二天醒来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又酸又疼。 端王却好似上了瘾一般，接连几天都这样。 好在过了几天之后，她的月事来了。 秦采桃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抱厦里，高嬷嬷见小鱼进来，询问的看了一眼小鱼。 小鱼担心的道：“主子这次月事确实有些不正常。” 高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头。 夫人的月事一向都很准时，这次延迟了不说来的时间还这么短。 想到前段时间端王的胡闹，高嬷嬷抿了抿嘴道：“小鱼，叫太医来给主子诊诊脉吧。正好请平安脉的日子也快到了。” 小鱼也有些担心，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就要去吩咐小太监。 东侧间小几上徐徐的燃着几支熏香。 刘太医将手搭在秦采桃手腕处，细心诊脉。 高嬷嬷等人紧张的注视着刘太医。 半响，刘太医挪开手，笑着道：“恭喜夫人，是喜脉，依脉象来看差不多一月有余。” 刘太医话一出口，房中的气氛就是一松。 高嬷嬷和小鱼等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小鱼看了一眼秦采桃见其点了点头便趁着送刘太医走的功夫塞了一个荷包。 刘太医连连摆手，小鱼笑道：“您就收下了，剩下几个月主子还要您照顾呢。” 而暖阁内秦采桃初闻有孕，心绪有些起伏，借口累了打发了众人出去。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退了出去。 秦采桃安静的躺在矮榻上，看着案几上的花瓶发呆。 虽然她早就已经说服自己既然来到这古代就要适应这其中的规则，其中就包括生子，没办法时代所限，她没法反抗整个封建社会只能适应，但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现代没有任何的养育孩子的经验，她该怎么教育这个孩子呢。 秦采桃翻了个身，看了看自己的手。 半响，叹了一口气。 罢了，一切都是缘分。 孩子既然来了就是命中注定的，其余的就一切随缘吧。 秦采桃阖上了双眼，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她还是睡一会儿吧。 很快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前院。 端王正在和门客们商量开春兵士训练的事情，闻言手便一抖。 几位先生见了就纷纷向端王贺喜。 端王虽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剩下的时间，众人议事格外的有效率。 几位先生家中都有子女，自是能体会端王为人父的心情，汇报事情时尽量精简。 端王此刻还只是个青年尚未练就冷硬心肠，自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漪澜院。 几人飞快的议完军务。 漪澜院内，高嬷嬷蹲在小厨房内，看着炉子上正炖着的花胶鸡，心中暗暗盘算着。 她来到这院内小半年了，自然能看出这位主子虽然看着年轻，简单，但是却不好糊弄。用人也爱用老人。 她想出头但找不到机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主子怀孕了，小鱼几个都没有经验。 接下来几个月她得好好表现，争取在主子面前有一席之地。 高嬷嬷看着眼前的炉子，想到这府中众人捧高踩低的性子，目光晦涩。 她老了，不像年轻时那么喜欢争了，但她也想体体面面的在这府内呆下去。 端王回来的时候，秦采桃正在高嬷嬷的服侍下喝鸡汤。 听见端王来了一抬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在了一起。 两人俱是一楞。 端王一撩袍子坐在了桌前，笑道：“这是喝的什么？” 秦采桃咽下了口中的鸡汤，盈盈道：“是花胶鸡汤，王爷要不要喝一点？” 端王摆了摆手道：“你喝吧，本王不想喝。” 他在宫中长大，对这些东西自然也不陌生。 秦采桃也不勉强，继续在高嬷嬷的服侍下喝汤。 端王看着裹的毛绒绒坐在桌子前小口喝汤的秦采桃，心中有一股陌生的情愫在涌动。 长子出生时，他还小不懂得如何为人父。 二子出生时他和王妃闹的正僵，每次跟王妃见面都不欢而散，到了最后他要是想见孩子就让人把孩子抱到前院去。 来到边疆是不得以的选择。 虽然他说服自己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两个孩子的，只是压抑着。 想到几个月后他就要再次当父亲了，端王心中就涌出一股暖意，又迸出一丝豪情。 他得在这边疆闯出一片天来！ 端王又看了一眼秦采桃，想了想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秦采桃想了想道：“倒也还好，就是觉得有些累。” 端王摸了摸额头，他不太擅长照顾人，但此刻秦采桃说累。 端王就道：“那你多休息一会儿。” 秦采桃点了点头。 端王又看了一眼陈得胜道:“安排人回去跟母妃说一声，再跟高嬷嬷商量着拟一个清单出来。这边疆物资匮乏，有些东西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陈得胜和高嬷嬷连连点头。 端王又想了想，自觉该吩咐的都吩咐了。 只是他怕秦采桃年轻脸皮薄，有些东西想要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吩咐陈得胜道：“注意着些夫人，有事多问问高嬷嬷她们。” 陈得胜自然明白端王的意思，暗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他要把秦夫人当成祖宗一般看着。 但他又实在太忙，就叫了他的徒弟小喜子道：“接下来的时间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就看着漪澜院那边，那里不论发生了大事小事，一律都要向我汇报。” 小喜子知道王爷对秦夫人这一胎的重视，连连点头。 陈得胜还有些不放心，又私下去拜访了一次高嬷嬷，两人谈了许久。 就这样在众人的保护和期待下，秦采桃开始了悠闲的养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