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陪着儿子来继承王位,就不会节外生枝。 想不到王位就是最大的陷阱! 我跟你走。虞衡站起来,悄悄前往城堡的意愿强烈。 赵迟深眼睛放光,激动的伸手,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虞衡默默看他一眼,退回阳台。 太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他和老赵还没关系好到那种地步。 走廊空荡清幽,别墅的管家仆从在夜晚总会消失踪影,不按服务铃绝不出现叨扰他们。 虞衡径直穿过客厅,准备立刻出门。 却在客厅温暖柔和的灯光下,见到了依靠着沙发玩游戏的赵骋怀。 你去哪儿?赵骋怀停下了手上的《逆子一败涂地》,困惑的打量虞衡。 儿子大好前程正在被断送,虞衡心情极差的咬牙切齿道:去杀了安德烈。 怒火中烧的血腥话语,成功勾起赵骋怀的兴趣。 为什么? 因为安德烈骗我,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继承仪式。 虞衡一刻也不想耽误,走出了别墅大门,却没有告诉我,南宫狰很可能在称王的考验中,得罪这辈子最不该得罪的家伙! 那倒不至于。 赵骋怀默默跟上虞衡,心想猎场里只有六个废物,就算加上黑星集团,那得罪了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虞衡怒火中烧,走得极快。 赵骋怀刚陪着他出门,就见到他那山顶洞人哥,一身漆黑跑了过来。 然后,止住脚步。 赵迟深: 赵骋怀:) 兄弟见面默默无语,赵迟深心里一阵癫狂,觉得虞衡太不讲究了,说好一起悄悄跑路,为什么还要带他弟! 所以,是我哥掌握了什么内部机密,叫你大晚上去猎场? 赵骋怀无奈的跟上虞衡,你儿子不会有事,你没必要去。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 虞衡非常肯定,南宫狰会活蹦乱跳的长到二十六岁,在小强一般顽强的生命中,遭受亚历山大.王的折磨。 但是,我会担心他。 担心他正在和脾气古怪、神出鬼没的老王起争执。 担心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南宫狰才九岁,他只是个孩子。 大不了虞衡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到场,让小崽子负荆请罪,跪在老王门前,仗着九岁稚龄,求老王宽宏大量。 老父亲伟大的规划,直接承包了小崽子的膝盖。 赵骋怀一无所知,沉默的走在他身边,视线瞥过后面跟着他们的赵迟深。 前往山崖的公路,看起来极近,其实盘山绕路,十分遥远。 他拿出手机发送了消息,推翻了下午的回复。 我会参加决斗。 我到场之前,谁也不能动手。 消息发送成功,他看了看虞衡,感受到了身边人走到天亮也不会放弃的执着。 于是,赵骋怀无奈的编辑消息,再次发送。 叫辆车下山接我。 让他哥自己一个人走上去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迟深:??? 虞衡:是亲兄弟。 赵骋怀:) 第64章 虞衡行走在月色下空旷的公路。 安德烈和南宫狰带着全部车队离开时,他绝没想过,自己会徒步前往猎场,教训他可能失礼的小崽子。 夜色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 赵骋怀站在虞衡身边,没有阻止的意思,放任着他去做任何事。 可是,虞衡不得不想到赵迟深说过的可能。 赵骋怀,你有没有见过城堡的主人? 见过。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骋怀思考片刻,说道:他不怎么参加晚宴,也不怎么管束君主。应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同样的问题,在不同人那里,有着显然不同的回答。 赵骋怀的说法,更像是一种中立的评判。 虞衡听了,状似无意的问道:他玩游戏厉害吗? 身边的人没回。 他转头看去,只见赵骋怀勾起笑意,在他故意试探的问题里,温柔回答道:厉害,但我不会跟他玩。 为什么?虞衡困惑更深。 赵骋怀垂眸踢开脚下石子,带着年轻人漫不经心的腔调回答:因为和他玩没意思。 他困在西伯利亚,见过这片贫瘠土地的春夏秋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银装素裹、绿树成荫,玩到湖面冰封、绿江水暖。 除了日复一日、周复一周的参与晚宴,与君主、宾客们碰面,去玩黑星集团希望他获胜的游戏。 剩下的时间,赵骋怀都在跟自己玩。 独自一人,在山崖下环绕的别墅里,再厉害,也是孤独寂寞得无聊。 直到他决定离开这个有趣却乏味的地方,第一次进入了舞池,顺利赢得了猎场的胜利,才以王的名义,走出了西伯利亚。 赵骋怀用假名绕开了赵迟深的监控,参加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周年庆。 他才遇到了真正值得等待的对手。 赵骋怀的视线落在了虞衡身上,见到氤氲朦胧的月光。 又何尝不是见到了冷清孤寂的牢狱,透出的微亮光芒。 他说:虞衡,我见过那么多人,遇到过那么多对手,他们都没你有意思。 赵骋怀的眼睛在月光下那么亮,虞衡好像遭遇了突如其来表白,顿时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了。 有意思什么的,他一直都知道。 坏弟弟评判人、评判事物的标准单纯统一,跟浑身利益、阴谋的赵迟深截然不同。 虞衡在冷清月色下苦笑道:你哥还怀疑你输给城堡主人,悄悄成为了他的手下呢。 忽然被卖的赵迟深,立刻绷直背脊,打起精神。 谁知,赵骋怀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会给猎场王做事,更不会成为谁的手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虞衡,他儿子现在很危险?赵迟深难以理解,怎么九岁小孩子去晚宴,说要当王,你都觉得没问题的。 因为,我八岁就在晚宴玩游戏。赵骋怀斜眼瞥他,也没人告诉我,八岁的孩子不能出现在猎场。 赵迟深脚步僵了僵,落后了虞衡他们好几步,才沉默的追赶上来。 他对弟弟的了解,仅限于恐怖、危险。 可他至今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忍心,把八岁的赵骋怀扔在猎场,只会每年暑假过来住一段时间,和赵骋怀交流感情。 也许对赵骋怀来说,不值得一提的短暂相处。 对赵迟深来说,根本是童年阴影。 宽敞别墅地下室的无影灯、手术台、内脏器官标本,不知道还在不在赵家的西伯利亚别墅下方。 却一定存在于赵迟深的心里。 他还没能完整回忆八岁时候的弟弟,空旷的公路,轰鸣着驶来了一辆车。 先生。司机慢慢调头,停在他们身边,管家先生吩咐我们来接你。 虞衡诧异于城堡发达的监控能力。 赵骋怀率先上车,他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赵迟深落后一步,小跑到副驾驶,却发现车门紧锁。 开门!他用流畅的英语,冲着司机吼道,我是赵迟深,赵君主的继承人! 抱歉先生。司机的中文格外流利,这辆车只能坐两个人。 赵迟深:??? 赵迟深震惊诧异的见到车子一路开走,整个人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车哪儿来的? 谁派来的? 副驾驶明明空着,为什么说只能坐两个人! 虞衡心系南宫狰,没空去管落单的赵迟深。 车后的赵迟深在冷清寂寞的公路上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了身影。 车子蜿蜒在盘山公路飞速行驶,终于到达了宽阔宏伟的城堡大门。 远看已经足够震撼的山崖猎场,进到它的腹地才觉得穹顶高耸,华丽震撼。宽阔的城堡穹顶,雕刻着繁复压抑的花纹,灯光璀璨辉煌,宛如白昼。 虞衡视线瞥过内墙的雕塑,拥有柔美的线条。 如果这里开放成博物馆供人欣赏,他必然会好好驻足,品评这些独具特色的西伯利亚艺术。 然而,他现在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找到他的儿子。 车辆穿过繁复宽阔的长廊,停在了城堡正门楼梯之下。 等候在门外的管家先生,见到赵骋怀下车,立刻迎了上来。 艾利克斯,他们已经在决斗场了。 赵骋怀深邃眼眸,声音冷厉问道:谁要求的晚上决斗? 都格。 什么意思?虞衡懂得他们交流的叶尼塞语,却不明白决斗代表的意义。 赵骋怀率先走上楼梯,进入深藏秘密的城堡。 他说:管家说,有君主向你儿子发起决斗。 并且,无视了他的命令。 宽敞宏伟的城堡,有着无数长廊连接着猎场的各个区域。 南宫狰和都格选择的决斗场地,坐落在山崖峭壁之上,远离了城堡的宽阔石砌平台。 夜晚的圆月升于头顶,照亮了整座长廊的前路。 不好的预感使虞衡加快脚步,身边明明还有赵骋怀,还有城堡的管家侍从,他却只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担心的不是南宫狰受伤,而是南宫狰手刃对手,背负人命。 狭长的走廊终于通往了石砌平台,虞衡努力按捺惶恐,却止不住愤怒。 看起来,安德烈这种家伙,才是南宫狰误入歧途的罪魁祸首! 他当初就该在那张可恶的脸上补两拳,灭了对方作壁上观的兴致。 如今,他也不管什么王位、什么君主了。 虞衡只希望,还来得及阻止南宫狰得罪亚历山大.王。 走廊到了尽头,视野豁然开朗。 开阔的石砌平台,清楚的见到了小小的王子。 南宫狰脱下了碍事的红蓝外套,穿得干练利落。 不过一天没见,虞衡却觉得他身体修长得宛如成年人,稚嫩、青涩,却浑身藏着无尽爆发力。 他身躯微躬,双手紧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剑,似要斩落对手的头颅。 但是,他的对手不是人类,是一头棕熊! 虞衡见到那只棕熊猛然扑过来,南宫狰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突袭。 孩子身手矫健,一看就努力练过。 然而,虞衡心脏揪起,想也没想,就要冲破阻拦的关卡。 他希望南宫狰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笨蛋,也不希望南宫狰能够拿起剑刃,斩杀一头熊! 九岁孩子和熊的战斗,无论是哪一方胜利。 对于君主们来说,都是一场好戏。 都格一如既往的喜欢饲养小宠物进行决斗。 曾经安德烈抬手斩掉了两头西伯利亚狼,现在他们期待着狰.格鲁斯一剑刺穿棕熊心脏。 棕熊庞大厚重的身躯,显然把蓝眼睛小可爱吓住了。 从决斗一开始,他就手握利剑,不停闪躲。 乔玛丽捏着扇子,低声说道:我打赌你儿子已经头脑一片空白。 安德烈坐在旁边,嗤笑一声,不可能,他正在寻找最佳的出剑时机。 对付熊,可不是对付靶场的靶子。 如果不能一击致命,那么,南宫狰就会身受重伤。 安德烈格外看好南宫狰。 九岁,对战棕熊有模有样,那双手极有技巧的抖动,眼神锐利的与熊对视,要不了几秒 狰狰! 一道黑影带着呼唤,扑进了石砌平台。 棕熊惨烈的嘶吼瞬间响起,它还没能冲着目标挥爪,就遭到了短剑一挥,狠狠击晕。 沉重的棕熊,带着痛呼倒地。 乔玛丽的尖叫声,简直夸张得如同作秀。 袭击者的动作快得惊人,他们甚至没能看清来的人是谁! 等到看清了,他们才忽然想起来,艾利克斯不是说不来吗? 赵骋怀许久没有动过剑,他抬手再挥,都格悠然握在手里的驯兽鞭,沉重的落在地上。 都格捂着手腕,灰色眼睛诧异的盯着他。 艾利克斯。 赵骋怀稍稍转身,看向安然无恙的虞衡和南宫狰,低声告诫道:你违规了,都格。 南宫狰握着剑,茫然的看着虞衡。 他的手腕手掌,都为了躲避棕熊擦破了皮,即使脸颊都是伤口,湛蓝的眼眸盈满泪水,他也毫不怀疑 自己能够刺进棕熊的心脏。 可以杀死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 然而此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高大的身躯不是幻影。 双腿都抖得站立不住。 安德烈说,成为王的道路不会轻松。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条不轻松的道路上,见到虞衡的瞬间就会变得软弱。 小笨蛋。 虞衡伸手,掰开南宫狰握得死紧的短剑,觉得害怕,就要叫爸爸。 他的勇气和血性,在虞衡的面前里荡然无存。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恐惧,一瞬间涌上来。 什么熊什么胜利什么王位都不重要。 短剑掉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克制不住的泪水,顺着湛蓝眼眸扑簌的落下来。 南宫狰脚软手软的扑到虞衡怀里,死死抱住不撒手。 爸爸。 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烈:我儿子本可以成为一方霸主,你为什么要把他当猫咪养! 虞衡:因为他是我儿子。 南宫狰:爸爸我好怕,喵~ 第65章 南宫狰真的很害怕。 他熟练的掌握了剑术格斗技巧,能够流畅的翻滚躲避、转身攻刺、伏身刺敌,连安德烈都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