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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她爹(05)

那声怒骂传来, 让神色恍惚的王宝钏差点跌倒,幸好薛琪一直搀扶着她。
  王家的下人们赶紧行礼,“宁安郡主安。”
  很快车帘被一只细腻光滑的小手扯开, 宁安郡主秀眉倒竖, 极其凶狠的瞪向了王宝钏。
  “本宫还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王家弃女啊。怎么,住寒窑的苦日子过不下去了,回来认错好得回家门?可惜啊, 王伯父从来当断折断,怎能轻易收回成命,自己打自己的脸。不然哪会让你在大门口胡言乱语, 要开门让你进去了。”
  门房赶紧道:“回禀郡主,好让郡主知道,五月初六是王家惯常去庙里打沾布施的日子, 宁安郡主来得实在不巧。不过老爷临走之时留下了话,如果宁安郡主来寻,如果不嫌弃麻烦的话, 不妨去千佛寺。”
  宁安郡主稍显稚嫩的脸庞划过一丝错愕, 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本宫知道了, 这就去千佛寺,也正好像佛祖祈福, 愿母亲身体安康。”
  门房下人赞叹:“宁安郡主真是孝心人儿!”
  宁安郡主不去看一脸羞恼, 表现得很悲愤的王宝钏, 重新将车帘子放下。
  马车重新缓缓而行, 却是沿着出城的方向, 显然宁安郡主是打算去千佛寺亲自为已经病入膏肓的清河公主传口讯给季言之听。
  宁安郡主其实是知道的, 她母亲在父亲去世已有五年的时候, 拖着病体再嫁,表面上看起来是当今圣上不忍清河公主离世后,留下她这个侄女孤苦无依,事实上不过是当今圣上想恶心王允(季言之)一把,顺便收缴王允(季言之)手中的权利。毕竟历来驸马都只得闲职,不得担任要职。
  而老奸巨猾的王允(季言之)之所以答应,不过是顺势而为。除了特意表现出来的政治上的妥协,季言之更有卸下相国一职,将所行谋划进行得更加隐蔽的原因在。
  在大唐担任相国,真的太过吃力不讨好,容易成为靶子。他如果身处相国之位却接触军队,即使做得再怎么做得滴水不漏,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也会被最近越发凭借着臆想闻风而奏的御史们各种参奏。
  唐宣宗这家伙,对于文官特别是手持权柄的文官接触武将是十分敏感的。真到了那时候,季言之完全相信依着帝王的多疑,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自己有造反的嫌疑,唐宣宗也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所以迎娶清河公主为平妻,是政治的妥协,也是必须进行的一步棋。
  这些关于政治上博弈,看似吃亏对于季言之来说却是一步妙棋的事情,对于长于皇室的清河公主都不太清楚,更别说恋爱脑一个的王宝钏了。
  王宝钏满脑子都是父亲怎么能这么做,可想过对得对不起生母的问题。甚至宁安郡主乘坐的马车延长而去后,她才在门房下人刻意提醒她赶紧离开的时候,才回过神。
  不过回过神的王宝钏很明显忘了季言之已经把她逐出家门的事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追上去,到千佛寺去质问季言之为什么要这么做,娶一个将死之人又将宁氏这位正妻置于何地。
  这样打着为宁氏考量的念头,王宝钏就像生出了无限勇气和干劲儿,和着薛琪互相搀扶,就这么步行前往千佛寺。
  说起来宁氏对于王宝钏的教育,真的够失败的。她的婆婆王母在世时,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模板来教养王金钏和王银钏。
  王银钏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过于泼辣得理不饶人,但总得来说一言一行都合乎当下对淑女的认知。
  可是宁氏亲自教养的王宝钏,好吧,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好的。
  但是内里,季言之用恋爱脑来形容王宝钏,真的是形容对了。
  王宝钏就是一个眼中除了有男主光环强烈的薛平贵外,装不住其他人哪怕是亲人,严重跪舔薛平贵的脑残。
  王允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真的是造孽,十有八九上辈子刨了王宝钏的坟,才换来了这么一个女儿。
  季言之一行人由于早早的出了门,目前已经抵达千佛寺。
  季言之为了锻炼身体,婉拒了随从善解人意找来的软架,一步一个台阶的往山顶上攀爬。
  生活上一贯没吃过什么苦的宁氏或许是想在季言之面前表现出她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乖乖听话吧,居然也放弃了乘坐软架上台阶。而是陪着季言之,身体力行的往上走。
  出乎季言之的意料,大概有九九八十一,八千一百台阶的路程,宁氏居然坚持了下来,而且还不气喘吁吁。这代表了什么,只能代表宁氏以往在王允这儿不对那儿疼的毛病纯属无|病|呻|吟。
  季言之暗地里翻了一记白眼,便招呼半道上汇合的两个女儿陪着宁氏去佛堂,他自己则和两个女婿去了后山闲逛。
  “岳父,万岁爷提议让清河公主改嫁岳父,做岳父平妻之事,岳父为何轻易就同意了。”
  大女婿苏龙总觉得季言之此举有深意,但到底是何深意,苏龙就猜不透了。只得问他一向英明神武,只在三女王宝钏婚事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的岳父。
  “我何时轻易就同意了?”季言之云淡风轻的反驳:“我明明思索了半天,才给的万岁爷回复。”
  苏龙:“……”
  魏虎却是忧心忡忡的道:“听说那宁安郡主脾气暴躁,怕是不好相处。”
  “无妨。”面对魏虎真心实意的担忧,季言之倒是很满意,语气柔和的道:“宁安郡主虽说性格并不怎么好,但侍母极孝,很听清河公主的话。清河公主命不久矣又聪慧,心知万岁爷此举不过是为了卸老夫手中权柄,如若皇家有适龄的公主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寡妇,所以定会同宁安郡主说明其中利害。”
  “相信聪慧伶俐的清河公主教养出来的宁安郡主应该也不是个蠢蛋,毕竟皇家之中也会有人蠢得令人发笑。”
  这话说得……可不是苏龙和魏虎敢随意搭腔的。
  苏龙、魏虎面面相觑,终是一起垂下脑袋,变得默不吭声了起来。
  季言之继续在后面漫步走着全当欣赏风景。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宁安郡主跑了来,先是给季言之问好,随后便说了生母清河公主让她传达的话语。
  “娘亲深知皇帝舅舅将她一介将死之人、只是在熬日子的寡妇再嫁给王伯父,是亏欠了王伯父。娘亲卑微,万万不敢驳皇帝舅舅,只得厚着脸皮求了一个平妻之位,万没指望王伯父休妻娶她……”
  宁安郡主将随身携带的厚厚几本账本和官员花名册递给了季言之,最后道:“娘亲只求侄女一生平顺,奢望王伯父能将侄女当亲生女儿看待。”
  季言之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账本以及官员花名册,该说清河郡主果真是一个聪明人,猜到了季言之能够答应以平妻之礼娶她所图非小,便将会保障宁安郡主未来生活也有可能害了宁安郡主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让宁安郡主交给他。
  季言之即使只是粗略的扫一眼,就确定了这些东西并不单纯的只是账本以及官员花名册,页面厚重很明显夹杂着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地形图或者……
  季言之收了这些东西。
  “你去找两个姐姐玩吧。”季言之含笑道:“等吃了斋饭,再说下山的话。”
  宁安郡主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扯着裙摆,优雅的给季言之行了一个礼,便蹦蹦跳跳,看起来格外活泼外向的往佛堂跑去。这模样儿看得季言之一阵失笑。
  季言之却道:“怪不得清河公主事事为宁安郡主算计,如果老夫有这么一位可心的女儿,也会如此的。”
  季言之本身很喜欢闺女,只要闺女不是个恋爱脑懂进退知分寸,不管她到底活泼外向还是知书达礼温柔腼腆,或者泼辣爽利就是一个好闺女。对于这样的好闺女,他会给予他所在位面能得到的一切来宠爱。
  “宁安郡主年龄不大,自然看起来天真烂漫。”魏虎突然道。
  季言之点头:“你说得对。只是清河郡主的算计,魏虎啊,你看出来了没有?”
  魏虎憨憨的摇头,直言没有看出来。
  季言之又转而问苏龙。
  苏龙回答:“我也不太看得懂清河公主的算计,只知道清河公主是在意宁安郡主的。”
  季言之点头,却是道:“走吧,到了千佛寺僧侣讲经文的时候了。我们翁婿三人去听听,也好陶冶一下情操。免得你们两个东西私下嘲笑我这岳父是为了千佛寺的斋饭才来的。”
  苏龙和魏虎连连说不敢。
  于是翁婿三人便停止了后山信步漫走,转而回到了偏殿佛堂。
  此刻大殿上,一群秃驴已经开始敲着木鱼默诵经文了。
  宁氏跪在求子观音面前,一脸的虔诚。
  季言之随意一瞥,就将视线从宁氏身上挪开,转而专注的放在了与宁安郡主有说有笑的王金钏、王银钏,不禁点了点头。他的两个闺女都是聪明的,不像那王宝钏,不知进退还是个能为了真爱舍弃一切的恋爱脑。
  察觉到季言之的视线,王金钏和王银钏立马收敛了轻笑,转而恭敬的唤了一声父亲。
  宁安郡主也跟着叫了一声伯父。
  季言之嗯了一声,招呼王金钏和王银钏好好与宁安郡主作伴,便去找了一名佛法比较高深的僧侣,听他讲解经文去了。
  千佛寺以斋饭出名,往日里总有闲散的王公贵人带着家眷小住,吃斋饭。季言之的前身王允,很少踏足寺庙,往日里每逢五月初六以已逝王母的名义去庙里打沾布施,都是宁氏的事情。
  所以冷不丁的瞧见季言之(王允),有些已经在寺庙里小住一段时间的王公贵人显得十分的惊奇,纷纷打招呼问王相国怎么在这儿。
  季言之:“许你们时常跑来这千佛寺小住,就不许老夫跑来吃斋念经?”
  “王相国说笑了,我等只是觉得王相国忙着为圣上分忧,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千佛寺,感到吃惊而已。”
  “那以后尔等吃惊的事情还有更多。”季言之如那摇着羽毛扇周旋众儒生之中,谈笑风生的国士一样,端是无双让人无法比拟。
  季言之也没有那份兴致继续和着王公贵人们闲谈,说笑几句,干脆就以认真听高僧讲解经文为由,结束了闲谈。
  季言之走到高僧跟前,本想就近找个蒲垫坐下,认真听讲解经文。结果没曾想,刚落了座就见高僧停止了诵经,并且‘咦’了一声,面露惊疑。
  季言之微微挑眉,不做其他言语。
  高僧很快恢复的平静,继续诵经。
  过了一会儿,斋饭准备妥当,高僧便停止了诵经,让香客们去专门供应斋食的大堂或者禅院所宿厢房享用斋菜。
  而就那么恰巧,就在此时,王宝钏和着薛琪互相搀扶着来了千佛寺。
  王宝钏自小跟着宁氏生活,宁氏每逢五月初六以及佛诞生日以及每月十五会来庙里布施打沾,基本上都会带着王宝钏。可以说整个长安,大大小小的寺庙,王宝钏都熟悉。
  特别是千佛寺,王宝钏也是来了好几回的,所以千佛寺负责招待女客的小沙弥对王宝钏很熟悉,就算王宝钏穿着粗布罗衫,也还是认出王宝钏来了。
  “女施主可是来找王相国和相国夫人的?王相国和相国夫人已经去用餐了,女施主请跟我来。”
  王宝钏一点也想不起来她已经被逐出家门的事情,只以为宗族除名,只是王允(季言之)为了让她怕,才放的狠话。她自傲且自信满满的跟着小沙弥进了禅院厢房,然后就被轰了出来。
  “谁是父亲,别上来乱攀关系。”
  季言之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小心扭到脚,和着薛琪一起跌坐在地上的王宝钏。
  “老夫记得在与你断绝关系的那一天,老夫就对你说过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以后不管你跟着那薛平贵是忍饥挨饿吃苦受穷还是飞黄腾达夫荣子贵,都与老夫与王家无关……”
  “既然已经无关,老夫可没有那个耐心听你废话。”
  王宝钏略显狼狈的抬起脑袋。那张即使粗布罗衫也难掩瑰丽的美艳脸庞写满了‘我是为了你好’。
  王宝钏大义凛然的道。“王大人当日所说的话,晚辈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晚辈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富贵委屈母亲纳平妻之事。”
  宁氏听到这儿,按捺不住的问:“老爷,宝钗她说的可是清河公主即将过门的事情?”
  季言之冷眼睨她:“知道还问。”
  宁氏攥紧手中的帕子,温婉的笑了笑。
  “妾身没别的意思,只是听到宝钗说委屈了妾身,这才有所疑问。”顿了顿,宁氏又接着道:“妾身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君之言,臣不得不听。索性清河公主如今只是……宁安郡主也是可人,妾身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王宝钏像是不想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震惊难以掩饰的道:“母亲你……以前不是对我说希望我以后不要像你一样在后宅中枯萎,一定要找个一心一意的良人的吗。如今女儿良人已经找到,可是你……”
  “敢情你是这么理解宁氏给你的教诲啊。一心一意的良人?薛平贵他配吗?”
  季言之不屑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薛平贵完美无瑕的王宝钏继续说话,直接拂袖而去。
  宁氏在季言之走了以后,肆意的打量着王宝钏,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她短短几月就已经磨出了薄茧子的一双手,不免悲从心中来。
  好在季言之的警告,在关键时刻被宁氏记了起来。宁氏好悬才将心酸的泪水憋了进去。
  “本夫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说什么为本夫人好的话。”宁氏很生硬的对王宝钏道:“既然你已经嫁给了薛平贵,就按照你口中喊的王大人所说的话,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以后啊,就当陌生人,即使见了也装作不认识吧。”
  说完狠话,宁氏也进了厢房。不过一进厢房,宁氏的眼泪就憋不住的流了下来。
  季言之是真的不耐烦宁氏,时不时就来一出未语泪先流的戏码。又不是年轻小姑娘,需要这么作吗?
  “行了,晚辈面前哭哭啼啼,不嫌丢人啊!”季言之递给宁氏一条汗帕,接下来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不是说了你我二人以后只有二女,并无叫王宝钏的三女。”
  说道这儿,季言之看了一眼和王金钏、王银钏坐在一起宁安郡主。
  “记着,你还有一女叫王采柠。”
  宁氏点头:“妾身记住了,刚才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宁氏擦着眼泪,还抽空给了季言之一枚欲拒还羞的媚眼。
  季言之:“……”
  ——白瞎了他的眼睛,简直太特么辣眼了。
  深感自己被辣了眼的季言之默默挪开视线,“好好吃斋,一会儿过了法事就回去。”
  身为一家之主,季言之的一言一行都颇具权威的,这话一出口,一桌围坐着的女儿女婿外加宁安郡主全都开始吃起斋饭,并且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的氛围惹得禅院外的王宝钏不禁悲从心里来。
  原本她也可以依偎在父母姐姐们的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现在,她真的被父亲,被以为一直都会站在她这边儿,真心心疼她的母亲给抛弃了。
  她…今日来,果真是自取其辱。
  王宝钏眼睛一阖一睁,转瞬之间就好像圣斗士燃烧了小宇宙似的,再次看了一眼和乐融融的眼睛,转身带着薛棋离去。
  季言之琢磨王宝钏看的那一刻十有八成在想,莫欺少年穷,十八年后她的夫君薛平贵一定会让他这个狗眼看人低嫌贫爱富兼职棒打鸳鸯那根罪恶的棒的老东西刮目相看。
  嗯,按照原来剧情,薛平贵十八年后的确挺让王允刮目相看的。
  但是现在嘛……
  唔,季言之傲娇的表示,他才不要刮目相看。
  因为对薛平贵刮目相看,眼睛只有受伤。
  季言之珍惜身体的各零件,自然会选择一辈子都让薛平贵出不了头,什么降服红鬃宝马让代战公主另眼相待,季言之很想知道没有西凉送来的那匹野性难驯的红鬃宝马出场,薛平贵还会不会得到重用,以至于和代战公主结缘。
  不过季言之又蓦然想起原《薛平贵和王宝钏》的剧情中,薛平贵被征用上战场,却遭受同僚排挤,被发去西凉做了俘虏。
  由于男主光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薛平贵一下子就被西凉公主一见钟情了,于是薛平贵做了驸马,过起了荣华富贵的生活。
  按照剧情的尿性,季言之琢磨着薛平贵是必然要上战场走一波,必然是要被发去西凉做俘虏,然后再从俘虏到驸马,完成人生之中跳跃性的成就。
  也就是说即使那匹让薛平贵被军中将领另眼相看的红鬃宝马没有出场就把唐宣宗摔了一个屁股蹲,也不会过多的改变薛平贵往既定的,乞丐——士兵——俘虏——西凉驸马的命运线脉。所以思索片刻,季言之果断的放弃了偷偷帮红鬃宝马做个小手术的好想法。
  “莫欺少年穷…”季言之浅声笑了起来。“欺了你又如何?不服来战啊!”
  与魏虎坐在一道儿的苏龙有些疑惑的朝季言之所住的主位望了望。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在岳父在自言自语的那一刻,身上好似充满了不凡的气质。这种感觉,苏龙好像只在年轻时的陛下身上看过。
  苏龙心中惊疑,眸子一阵闪烁,随后便斟了一杯清酒,遥敬季言之。
  “岳父,女婿敬你。”
  季言之眯眼,继而咧嘴莞尔一笑。
  “老夫接着,不过老夫当着众人的面儿,也要提醒你一句,不可贪杯,也不可没事瞎脑补。老夫我可看见你冒着冷汗不断的偷瞄老夫。怎么?在你眼中,老夫成了老虎要吃人?”
  苏龙讪讪然的告罪,连说没有那回事。
  没有那回事就没有那回事吧。
  季言之将杯中的一钱清酒一饮而尽,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起了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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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干两大碗红糖泡姜水。他娘的,大姨妈来势凶猛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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